大刀警告,五上BE世界线。包含主线到第五章为止剧透和痕量活动剧情剧透,如未通关请勿阅读。
灵感来源:【红烧天堂】猜 猜 我 是 谁~
「猜猜我是谁~」
视野一片漆黑,只有鼓膜在振动,带动着许久未曾全速运转的头脑给出了那个显而易见却绝对不可能的答案。
「月歌吗!?」
「……」
「果然啊。」
奋力张开双眼,幕布却并未如预料般揭开。眼皮所感受到的正是那份无比熟悉的触感。
难道说?一瞬的欣喜几乎瞬间被理性无情否定。眼中的泉水早已被那个清晨后再未曾见到的身影带走,而已经连知性都几乎舍弃的如今,还会有什么让人欣喜呢?月歌会回来?别做梦了。
「樋口,把手挪开,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吧。」
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吧。那天以后就只有这个冷漠的研究员会特意跑到这种地方,用毫无波动的语气逼迫我回想起那个拯救过自己两次的人。明明不用做这种事情也可以的,我又不会跑到哪去的,放我一个人呆着就好。反正这个基地的一切都已与我无关,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身为纳比,说不定真的可以进行光合作用。那样的话,就算一直呆在这长椅上好像也没关系呢。
「不要嘛……小希果然跟樋妹关系很好呢,人家好羡慕的啦。」
全身的血液都在心肌的指令下向大脑行进,声带颤抖着挤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的结论。
「月,……,歌……?」
「Bingo,答对啦~小希果然最棒啦!」
额头感受到的体温突然消失,挂在脸颊上的一阵温热也旋即转为寒冷。不禁用手指去触碰,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什么嘛,你回来了啊……」
「嗯。」
「别吓我嘛。」
猛一回头,长椅背后却空无一人。
「月歌?」
「在这儿啦」
「什么嘛,啥时候跑到这边来的。别吓我啦。」
「诶嘿啾咪~」
「不要!!!」
看到一如既往欠揍的家伙在长椅上露出一如既往欠揍的表情,心情也一如既往地无奈起来。心里这么想,手却一点都不老实地抓住了她的手。
正是这白皙却并不细腻、罗列着茧子的手指,编织出那铿锵有力的旋律,带着我挣脱了无尽的电子之海吧。这令人安心的触感,让凛冽的寒风都恢复了些许温度。
「那我们走吧,去吃点东西。」
「嗯。」
哪怕是无间暗夜,只要牵住这只手,便再不怕迷路。
「果然还是有月歌同学在的31A令人安心。」
「是啊。」
「好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看我用超能力秒杀星癌体。」
「要是真的用超能力就好了,说着大话可明明用的是炽天使。话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回原本的样子了…」
「可可怜说她想休息下,虽然一会儿战斗还要仰仗她呢。」
「长时间觉醒后头好疼呢……」
「虽然觉醒的样子很令人恼火,但战斗时候还是开着更有利吧。」
「由希小姐今天也精神多了。」
「嗯嗯,月歌同学回来以后,眼神都有了笑意呢。」
「才……才没啦……」
「我们早就结婚了,对吧,小希?」
「噗……没有啦。」
曾无数次幻想这样的时光,毕竟从那天起我们彼此间便再没说过一句话,即使回到宿舍里也无法再从喉咙里挤出任何一个音节。总感觉如果出声,便会将曾回荡于此的“吱呀哐当轰隆隆隆”抹消,如同覆写磁带上保存的信号。虽然偶尔也看见朝仓和东城无奈地说笑着,仿若在舔舐彼此的伤口,可一旦她们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也便会缄口不言。毕竟从那以后,我也再没见过平常的朝仓或者没有觉醒的东城,仿佛她们也追随月歌离去般。
想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身上一直揣着的那根绳子,要是那天没有遇到樋口,可能现在我也在那群无忧无虑的生物间嬉戏了吧,或许也能再次见到你了吧。可现在就连死这个选项都没有勇气去选择,明明曾在心底发过誓,“想要一直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又或许正是这个誓言,让我无法再轻易做出‘死’的选择,害怕着绳子系紧的瞬间目光里映出你的泪水吧。
真可笑,明明现在的状态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却还是吊着一条命,强装镇定地扮演着31A的队长,和队员们如平常般并肩战斗、将敌人尽数斩杀,而后,形同陌路。
“31A队长茅森报到!”
还好那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还好我没有真的走上死的选择肢。
月歌她回来了。
平静到令人感到有些虚幻的日子持续着。不知不觉,积雪已经消融,枝条上花苞正欲绽开,正在回到你我相遇的季节。
不对,要说奇怪的事倒是有一桩,曾在基地好评如潮让炽天使队员物理上打成一片的广播节目《小梢大麻烦》,从淡路的作战结束后,便再也没有播出过。
而这个想法的来源,此刻正盯着这边,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怎么了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啊…和泉同学,没事没事。」
虽然很抱歉不小心吓到了她,但柊木的表情实在是令人难以忽略,或者说令人有些担心。
「……茅森同学最近还好吗?」
「那真是好到不行……呃不对,还是一如往常般不靠谱,让人无比担心这个部队的未来。」大实话差点脱口而出,好险好险。
「嗯,那就好。」柊木的表情好像舒缓了些许,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轻柔,这幅姿态都让人怀疑这家伙平时是怎么面对31B的杀手姐妹的。
「……最近基地里的幽灵活动有些异常呢。」一阵沉默后跟着的却是这样一句全然不似漫不经心的陈述,所以忙于除灵广播都停更了么?
「还真是辛苦你了,只能靠你来维持,也太劳烦了。」
「没事没事。室伏同学有时候也会过来帮忙,每次都会带来便当和热茶呢。」
「这样啊。」变成宝宝的机会大幅增加,停更理由+1。
「和泉同学……那个……」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有没有。只是想说……和泉同学务必小心,基地的灵场近来有些失衡,人间和彼岸的界限,有时会模糊不清。」
「原来真的存在的吗?」
「虽然说不清为什么,自从之前险些去了那边,我就变得能够看见那道缝隙,或许是力量增强了的缘故。所以进而也感觉基地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怀念的气息,虽然令人心情无比平静,但反而更可能迷失其中。」
「放心啦,我分得清楚的。哎呀,得去跟月歌说一声,可别在基地闲逛的时候掉进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务必小心。」
脚步无比轻盈,既然月歌还在身旁,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说到底,真的有幽灵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稍微走远了一点,余光却一瞬间和柊木相接,恍惚间那面容显得有些落寞。
恢复了六人体制的31A不负“先锋队”的威名,持续刷新着基地的讨伐记录。这样下去或许人类真的能赢来胜利吧,内心莫名涌上一股傲气。
「月歌同学,好久没这样叫大家一起出来了,是有什么想法吗?」
「没啦,只是感觉好久没和大家一起玩了。」
「难得最近一直在干正事,还以为你稍微靠谱点了。结果只是因为没空吗?」
「小希太正经了啦~」
「正经点……不好吗?这队里总得有个靠谱的吧,这才能担得起你的专属骑士吧。」
「由希小姐,简直是在告白!」
「结婚这么多年感情居然还这么好。」
「没有啦,还没结婚啦!」
「没有否定是在告白呢。」
「嗯嗯。」
又到了被队友开涮的时间,真惨啊,瞎说什么实话。
「那么,31A第不知道多少届,买下最能吓翻全场的商品大赛,开幕!」
「咋就不知道多少届了,明明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话说这语气是什么运动会的司仪吗?之前那个举办过好几届的比赛呢?」
「偶尔也想来点心跳回忆啦,毕竟我平常就能帅翻全场呢。」
「可恶,要不是这么一副欠揍的样子还真的能呢。」
在一阵阵“由希同学(小姐)脸红了”的起哄声中,比赛拉开了大幕。
「那么,首先是鄙人。」
「小玉居然打头阵,真是难得。」
「来啦。请大家闭上眼睛,用指尖去感受。」
……
「这啥玩意儿,好恶心。」
「有些黏,关键冷得吓人。这是什么」
「感觉比起吓人还是粘人这个形容更合适。」
张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冰冻着但是解冻了有段时间的……
「什么嘛,原来是芝士蛋糕。」
「被吓到了吧~」
「完全没有啦……」不对你真的觉得这东西可怕吗?
「没关系啦小玉,下次讲鬼故事的时候别闭上眼睛,久了就知道该怎么吓人了。」
「儿童邪典吗你。」
「那么下一个轮到我……」
被朝仓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的电风扇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启动的录音机强行打开眼皮的队友们都满腹狐疑地看着四下,直到被可可怜的尖叫声带走了最后的冷静。
「可可怜别过来,我…算你赢。」
「啊?才这点程度就成缩头乌龟了吗,情报员!」
「不过是演技啦,要是这么就被吓到了那也太对不起我天才的头脑了。怎么样,被我吓到了吧?」
「刚刚还在笑着的队友瞬间变脸还彼此间开始大打出手了的这件事也太吓人了……」
逢川用来吓人的道具是一个王冠模型,闭着眼睛摸上去还真有几分捕兽夹的神韵,但只要知道了答案也便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来给小希戴上吧。」
「哈?我要这东西有啥用。」
「人家就是想看嘛~」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喂你们说句话呀?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啊,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啊。
东城拿出的则是用可疑的钓鱼竿吊着的可疑的蜡烛,美中不足的是这家伙觉醒余额貌似用完了,蜡烛竟然没有点火。要不是今天有雾,怎么可能会吓到人。
等等,什么时候起的雾。柊木的话语不禁浮现在脑海。
没事的,我身旁有31A的队友,有月歌在。
「那么下一个就是我啦。我的传说从此…闭目!」
「虽然知道你要玩汉语的谐音梗但这队里没人懂啦给我平常地说话啦别不小心把炽天使召唤出来呀!」
「被发现了吗,不愧是小希~」
「也就只有我能发现啦……虽然换成日语那就是驴唇不对麻子。」
「还真以为只有你能发现吗?未免有些小瞧天才情报员的知识储备了吧。」
「给我闭上眼睛和嘴巴啦……别的队员真的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还有你不是刚才已经从觉醒中恢复原状了吗?」
…………
「好了,请睁开眼睛。」
「嗯。」
「生日快乐,小希。」
「啥?喔,想起来了。亏你记得呢。」
「哈哈,整蛊大成功。」
张开双眼,录音机播放着生日快乐的歌声,东城买来的蜡烛正牢牢地插在小玉的蛋糕上,火焰跳动着,恍若秋夜里的萤火虫。
已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出。31A的队友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用了这么显而易见的梗,我也还真好骗呢,还真是被她们吓到了呢。
这群家伙们,真的不叫人省心呢。
「好了,小希,许个愿,然后吹蜡烛吧。」
「知道了。」
希望这段时光永远持续下去,我在心里如此祈愿。
那段日子实在太令人安心。
张开双眼,呈现在眼前的不是别的,正是无数次在噩梦中翻滚的家伙,张开血盆大口将只手挡在眼前的身躯吞噬。
「月歌呢?」
……
不禁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的瞬间才发现四下里寂静无人,方才异常喧闹的超市门前仅余我孑然一身,卷帘牢牢地锁闭着。雾气弥漫在四周,被风吹拂的肌肤上早已布满了鸡皮疙瘩。寒毛直竖的当下,不仅咽了一口唾沫,好似一块冰滑进胃袋。
「奇怪,大家人呢?」
想必这里就是柊木说的界限吧,往前一步便是彼岸。还好有月歌在,哪怕前面是无间地狱,只要牵着手,便再无恐惧。
于是转身往雾气消散的方向走去。
「你醒了吗?」
「嗯。现在几点了,月歌?」
「嗯?月歌已经不在基地里了。」
「……哈?」
「你在说什么啊?今天是她阵亡的第173天。」
「你说啥呢?她不是回来了吗?」
「她再没回来过,是你带着残破的31A一步步走到了如今,不断刷新着记录。」
「不可能,最近明明都是和月歌她们并肩作战的。就连国见、逢川、朝仓和东城都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啊。那不是梦境,我确认过许多次。」
「嗯……你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月歌回来了,她用手捂住眼睛,那体温,那手指间的硬茧,毫无疑问。我生怕自己在做梦,掐了许多下都有痛觉。」
「……嗯,确实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但她确实没有回来过,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我连忙从长椅上抽身而出,樋口这家伙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从生死的界限爬回到这里的,明明月歌她就在嘛。
「和泉同学!找你好久了。」
「什么嘛,是柊木啊。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讲过说基地里最近好像不太稳定,昨晚上都差点陷进去,好不容易才爬出来。」
「那就好。」
「刚才樋口那家伙还跟我说月歌不在了,你也知道月歌回来了啊。那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会开玩笑了?」
「……」
「柊木?」
「……」
「喂,别突然沉默啊?显得我好尴尬的。」
「……和泉同学……对不起。」
「咋了呀,也没有啥需要道歉的事情吧。」
「对不起,看样子你听进了我的话,从彼岸的雾境中脱离了。」
「……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基地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那是我曾经感受到的温存,是茅森同学的味道。这么说的话,或许和泉同学会吃醋,但我曾在灵体状态下被她帮助过。
所以我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这份温柔背后的真相。基地里的符纸损坏得异常频繁,本就是灵场愈加不安定的征兆。
然后便发现了在长椅上睡着的和泉同学。
「所以……你要告诉我看到的月歌其实是幽灵吗?开什么……」
「没错。」
「喂,柊木,你们脑子没事吧?我知道了,都是樋口那家伙……」
「和泉同学冷静下,听我说完。」我强忍着泪水,连忙叫道。
「……抱歉。」
所以和泉同学这段时间显得异常兴奋,却只有我能看见月歌真的在她身边陪伴着。不对,或许另外四个人也能吧,这段时间的31A都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
但恐怕谁都能发现这状态的异常之处吧。第一个发现的便是司令官,她有一天把我叫过去……我只能告诉她真相。于是,司令官也如同往常般分配着任务,语音和通话,都是叫的六个人。
基地的其他人也肯定发现了异常。
「什……么……?」
一开始我们都试图隐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很快事态的发展超出了预期。和泉同学,连同着31A剩下的四个人,睡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频繁,除了出任务的时间,便几乎一直在睡觉。这样下去恐怕……
「所以,你是想说我们都陷入了集体幻觉中?」
「是的,但或许和你的理性认知稍有区别。你们是在界限上迷路了。」
「所以,那天你……」
「是的。我觉得是时候了,如果再不干预,恐怕31A……」
「……」
这场整个基地规模的扮家家酒,只有圣华一人反对,当然反对无效,毕竟谁都不忍心叫醒她们。
但恐怕除了她最清楚一切的人便是我,所以自然,她只能来和我沟通,而我的计划也只能依靠她。我需要有一个契机,让之前埋下的种子发芽,让和泉同学意识到界限的存在。而或许是研究者的敏锐,让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那个答案。
「休克疗法?」
「是的。我们花了一段时间,制作了一个足以乱真的RazingEclipse玩偶。」
计划能够顺利实行一定程度上托了石井同学的福,她回想起了你们会玩的游戏。室伏同学跟我说起此事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顺利得有些异常,但想来她或许也发现了平静背后涌动的暗流。
然后,今天的31A在卖场附近睡觉,时机终于成熟。
「所以……什么嘛,果然不会回来的吗?」
「对不起。把你们从美梦中叫醒,实在抱歉。但我们别无选择。」
「没事……不如说,麻烦你们了……」
「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这也是我选择相信的理由。」
「什么?」
「茅森同学不会希望你随她而去。」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巨大的信息量压得自己本就已经所剩无几的理性不堪重负。
漫无目的地走在基地的小路上,眼前的一切都恍若染上了月歌的颜色,残存的思维告诫自己,那不过是夕阳。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月上九霄,明月何时照我还?
渐渐地眼前的一切都被墨色浸染,点点灯光将帘幕拨开。
恍若周遭的一切都披上了黑纱,思绪也仿佛回到了173天前。唇间渐渐逝去的体温,再也没能听见的心跳和呼吸,镌刻着你名字的墓碑,寒风中保持鲜红的发卡。
喂月歌,既然你想要回来就老老实实地回来嘛?像这样擅自捂人家眼睛,又擅自跑开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太耍赖了吧。
作为幽灵都显得过于任性了。
还是得我陪在身旁啊。
手上缠绕着的正是那条绳索,已不会再犹豫了。
「猜猜我是谁?」
又是那熟悉的触感,这一次却全然没有当初触电般的感觉。已经知晓了那不过是幻影,又如何能够相信呢?
「都说了这么想回来的话就别走了啊?」
「可那样的话小希就不能幸福快乐了啊。」
可是没有你的日子,实在太难熬。每每醒来看着那空荡荡的上铺,便没有丝毫想留在宿舍的心思,那对大音响播放的明明是噪声,都如此让人怀念。每天依然保持着营养摄入,却再也尝不出饭菜的香气,没有你的祈祷,便难以想象它们会成为战斗的力量。无人触碰的坐席,落了灰的吉他,仅余夕阳的长椅,这基地里的一切,都是你我一同走过的时光,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明明祈祷过那样的时光一直持续下去,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当时也没多想,下意识摆出了双刀的姿势,然后。一不小心就变成幽灵了呢。」
「这算是什么回答,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知道的哦。我可是从那时就一直看着呢。」
月歌顿了一下,轻柔地摩挲着额头。
「小希,你那时想要寻死对吧。」
「……可能吧」
「怎么这样?只有人间才有数不清的快乐哦,别轻易跑过来呀,这边什么都没有哦。连吃的东西都没了。」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吃东西的啊,只要有你在就好。」
「而且呀,地狱里好像没有电脑的样子。」
「那可真是太恐怖了,不要啊,赶紧回来吧。」
「这才对嘛。」
「不对,我可以自己造一台嘛。」
「地狱里没有光刻机,说到底连半导体都没有,不对,哎呀,总之就是不行啦。啥都没有。」
「但是有月歌呀。而且怎么就默认是地狱了,不能是天堂吗?」
「与其说是地狱还是天堂,更像是一片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那可真是太美了,想要自己亲眼看看呢。」
「但是啊,那边的机制好像会把感情全部扼杀的样子。」
「我不信。这么有活力的幽灵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所以我才赶紧跑回来了啊,想着多陪小希一段时间啦。」
……
「可是呢,这一切似乎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项。我能在这里逗留的时间,恐怕只剩今晚了。」
……
「下次见面会什么样,我也已经不知道了。应该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消除,就像苍井她们那样吧。所以,要是小希也跟过来的话,就再也没人知道我有多爱你啦。」
此刻,我突然意识到心中对于死的犹豫的正体,是我也不想舍弃的知性的残留,和不愿失去的那份对你的感情。
「是吗,那可得小心,别迷了路啊。」
「不过作为曾经的纳比公主,我好像有一份特权呢。你看。」
月歌缓缓松开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纳比突然跳进胸怀。
「以前妈妈把它叫做软软的样子,据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陪在家里了。其实呀,你认识的月歌就是它变的。」
「软软?什么怪名字。」
「失去知性以后的纳比都是全同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根本无法分辨。只有软软例外,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从纳比堆里一眼认出她,而且可以对话的样子。可能因为是自己曾经寄宿过的容器吧。」
摩挲着软软的表面,是温热而光滑,令人怀念的触感。月光映在胶冻状的肌肤上,皎洁的白色带上了几分梦幻。
「以后就把它当成是我好了,不过本来也就是我。这样的话我就能永远陪在小希身旁了。」
「可是,你?」
「其实还有个秘密哦,我是靠自己的意志成为月歌的。所以,软软很厉害的。」
「还真是呢,没想到呢。我可以和她说话吗?」
「没问题的。可能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希,最了解我的人就是它了。」
「但是语言都不通呢。」
「没关系啦,知道以心传心吧。」
「那算什么啊。」
不过具体原理虽然不知道,但总感觉,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月歌这家伙竟然没有骗人。
「说说看,我在想什么啊?」
「才不说出来呢,明明自己就清楚。」
月歌缓缓转过身,一脸坚毅地靠近。
「但我想说。」
「嗯。」
「最爱你了,小希。」
双唇感受到无比温柔的触感,舌头在口腔搅动,如洪流般的感情涌入身躯。然后,缓缓地抽出,触感也从身上剥离。
张开双眼,光芒笼罩着那身影,点点光芒如星般溶解在空中,渐渐消散在夜幕里。而那挥动的双臂,似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我也是。」
泪水从眼眶喷薄而出,无数感情在脸颊奔涌。
软软,你在吗?
嗯。
今天就给你讲讲我加入Orchid之前的故事吧,当时不知道是谁脑子有洞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什么She is Legend的主唱。满腹狐疑地去调查了一番,搜索引擎根本没有这个结果。直到一年后,我才在音乐榜单上看到了这个名字。从此以后每天都枕着那声音入眠。
我从电子军人手册上找到了当时和31A的队友们一起录制的MV,那首不知何时被命名为Before I Rise的歌曲,是我对她的最后追忆。
请陪伴在我的身旁,
求你陪在我身边吧,
就算是南柯一梦也好,
请装作还没醒来的样子,
就连你也消失不见,
气息也随之忘却,
不要这般留我一人在世,
神啊 求求你了。